花美男與女王的合作:日劇〈女王的營養午餐〉/宋瑞文

文|宋瑞文

日本學校午餐界高人氣的營養師松丸奨,將於11月初訪台演講。這位被日本週刊女性雜誌譽為「日本最帥的學校午餐營養師」,也是去年日劇〈女王的營養午餐〉顧問,該劇由台灣也十分熟悉的女演員天海佑希主演,描述職場失利的法國餐廳主廚,如何到環境完全不同的學校裡,解決關於學校午餐的種種難題。

虛實交映 光子v.s.松丸奖

1983年出生的松丸奨,出身於千葉縣松戶市,畢業於營養專門學校,畢業後曾在醫院擔任營養師,設計菜單與營養管理。2008年擔任東京都小學營養師,2013年從2266所學校裡獲得「全國學校給食甲子園」優勝。希望學校午餐能帶給孩子們快樂的他,引進在地作物為食材,著有學校營養午餐專書,逐漸受到媒體關注,還受外務省之邀,撰文向世界介紹日本的學校午餐。

由松丸奨擔任顧問的日劇〈女王的營養午餐〉,女主角星野光子(天海祐希飾演),在被稱為男性社會的料理世界,以強韌的心理與體力,通過嚴格的修業考驗,於數項料理大賽得到優勝,成為銀座有名的米其林三星法國餐廳主廚。然而因為對料理的高度追求,被控制成本效益的老闆陷害,輾轉「淪落」到學校烹飪營養午餐,挑戰講求衛生安全、限制重重的學校料理環境,企圖東山再起。

順便一提,在2013年第8回日本「全國學校給食甲子園」大賽裡獲得優勝的松丸奨,是第一位獲得優勝的男性。星野光子在男性環伺、高級的法式料理世界脫穎而出;而松丸奨因為小時候對營養午餐的感動,選擇了少見於廚師志願的營養師,在女性居多、基層的學校營養午餐領域,創下不尋常的性別紀錄。

虛擬的星野光子和真實存在的松丸奨,在戲劇裡一起為學校午餐服務;在螢光幕前,透過天海祐希精彩詮釋的光子,和立志於學校午餐的松丸奨,是一體兩面的存在。

透過戲劇,松丸奨傳達出日本學校午餐的衛生嚴謹程度,劇中學校廚房一滴水都不可以落到地面的嚴格要求令觀眾印象深刻,他說:「我曾在醫院工作,學校營養午餐的衛生要求,不會輸給醫院,也不是一般餐廳可比。」

劇中出現的學校午餐菜單也是松丸奨工作上的寫實呈現,其中「生薑煮秋刀魚」不受小學生喜歡的情節,就跟他自己的親身體驗一樣,從原本的被嫌惡到經過調理,解決魚腥味與硬骨刺的問題而被接受,被小學生說:「好好吃喔!」都是戲如人生。

為試做午餐 松丸奨自購業務用料理機

劇中,女主角宛如烹飪實驗室一般、樣樣設備齊全的自家廚房,就女主角的身份—法式料理餐廳主廚—來說,或許不算誇張,但松丸獎自家的學校午餐試做空間,規格就超乎尋常了。

一般醫院或學校的營養師在擬好菜單後,不需要自己烹飪,只要交給校廚,讓他們按照指示處理即可;可是松丸奨覺得,只是在電腦上打打字、擬個菜單就交出去,這樣是不行的,一定要和校廚當面商量才可以。

而且,他對於試做菜單相當熱情,為此在六個褟褟米大小(廚房、浴室、臥室等總面積只有9.72平方公尺)的套房自宅,自費購入業務用料理機器(Steam convection oven),媒體說:「連自己的睡覺空間都會被壓迫到吧。」如此大費周章,理由當然是,「就算在家裡廚房試作成功,到了學校料理環境改變,菜單一定會失敗的。」

雖說是劇情片,但〈女王的營養午餐〉稟持日劇一貫的高寫實水準,在各個方面都務求還原真實的學校料理場景;連劇本沒有寫清楚的地方,演員都一一請教顧問,實際上如何就如何演出,即便有困難的地方,也仔細地還原出來;以天海祐希為首的演員群,都覺得相當吃力。在鏡頭外,儘管因為用火的關係很熱,但工作人員還是確實地戴上廚師帽跟面罩,一根頭髮都不允許露出,可見製作之嚴謹。欣賞本劇,有如觀看日本學校午餐的紀錄片。

而視覺上的寫實之外,在理念上也比照辦理。電視台訪問松本奨說,戲中校廚各有個性,而真實裡的校廚又如何呢?他回答道,學校的大家(營養午餐工作人員),都是喜歡小朋友,以為小朋友煮食為榮,很多時候小朋友來誇獎「今天的營養午餐很好吃」,大家會覺得那樣的言語與笑容,是對自己的一種犒賞。

即便是學校午餐女主角光子也絕對不會鬆懈,以最棒的美味為目標,松丸奨說:「這樣的心情我自己也十分能夠體會。」

在光子(和松丸奨)逐夢踏實的過程中,本劇也觸及了關於學校午餐所遭遇的現實,除了小朋友的挑嘴偏食外,製作預算的緊縮,甚至因為外包而要開除全體校廚等,都是日本學校在教育上的抉擇,有的日本學校在外包後品質堪虞,有的用叫外賣替代,卻導致「殘食率」(剩下食物的比率)大幅提高,還衍生出大量食品廢棄物的新問題。

最後,本劇還有一種特別的角度來思考學校營養午餐。因為女主角是法國料理主廚的關係,加上她試圖以路邊攤扳回一城的企圖,所以有營養午餐、法式料理與路邊攤三種供餐環境。縱貫全集,女主角來回在這三種立足點,思考其中的異同,其中除了松丸獎的手藝之外,還少不了三位法式料理顧問的絕活!可以說是專家的交會與再思考,不知不覺地讓人窺探到所謂料理的堂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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