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祖午餐見學:東莒國小的學校午餐及老酒課程

三月大享因著許多任務來到馬祖,除了完成工作,我們也藉此到訪馬祖的學校,希望能夠更加了解離島小校的學校午餐與特色課程。其中一間拜訪的學校,是位在東莒島上的東莒國小。

只有五位學生的東莒國小

走進東莒的校園,迎面碰見的教室裡頭是師生一對一宛如家教般的上課現場。由於人口外移及老化造成入學人數下降,東莒國小目前只有五個學生。

東莒國小雖然人數不多,課程與辦學不因人數偏廢,實屬精彩。除了注重學科的培養,走進校門口可以看見右手邊一整個牆面的手作陶藝裝飾。這面牆是東莒學童多年來的結晶。以陶藝作為特色教學的東莒國小以土凝情,除了學習陶土手作,更將每個人的島上童年煉燒保存。

拜訪東莒國小時,由劉碧雲校長及孫鈺茹總務主任接待介紹。劉校長出身東引,也曾在連江縣多個學校擔任校長,因此相當熟悉島校事務。孫主任則是東莒國小少數的外地人,由於喜歡東莒的閑靜與環境,因此便留在東莒國小任教。

簡單招呼後進到廚房,馬上見識到了東莒的學校午餐:海味炒飯、麥蔥煎餅、紅糟雞湯,滿滿馬祖元素的午餐讓人驚艷。

坐船抵達的午餐食材

過去大享曾拜訪蘭嶼、澎湖的學校午餐,而東莒雖然也是海島,但因為地理環境的差別學校午餐也有不一樣的狀況。

根據《連江縣政府辦理國中小及附設幼兒園學生午餐費補助辦法》,連江縣的學校營養午餐由縣府全額補助,莒光及東引由於地處較遠,學生每餐補助70元。

70元看似頗高,但碰上食材的交通成本以及小校人數少的狀況,對於學校而言每人每餐70元仍是很大的挑戰。由於人數少、食材貴,要在有限的食材經費中變出三菜一湯,對於學校的廚師來說每天都是很大的考驗。

自基隆港船運物資是連江諸島的日常,不僅是學校的食材,居民的日常用品及食物都必須依靠船運送達。海島如此並不稀奇,但不同於蘭嶼或者澎湖有規模較大的食材供應商,莒光較常見的模式為透過基隆熟悉船運的菜販、肉商,幫忙採買食材並通關上船送抵連江。

幫忙東莒訂購菜販與肉商是誰呢?據校長描述:「他們就是菜市場賣菜的小攤販,他們通常跟馬祖的島民配合許久熟悉馬祖的船運事務,學校也是跟著這套系統去買食材」。

難以達標的三章一Q

教育部配合「食安五環」政策,在107年全面推動學校午餐採用具有三章一Q標章的國產食材。

與校長聊起國產食材的制度,「離島的學校午餐要符合三章一Q實在有它的難度」校長無奈的說。現階段東莒國小午餐食材的標章達成率大約在七成五左右,在校長與主任的努力下,在連江縣已經算是前段班的學校,但要再提升有許多障礙仍待克服。

午餐食材中,肉類大多具有CAS台灣優良農產品標章,但要買到具有標章的蔬菜與水果卻有一定的難度。東莒國小的食材是託菜市場的攤販代購,因此午餐食材中的蔬菜及水果要有三章一Q就需要合作的菜飯費心採購。只是在菜市場要買到具有標章的農產品並不容易,加上學校人數少,又更增加購買的難度。

值得一提的是來自台灣的蔬果沒有標章,反而是東莒島上種植的蔬菜大多具有生產追溯的QR code。總務主任表示:「因為縣府的推廣,東莒的農家大多有申請QRcode。雖然島上小、種植的蔬菜不多,但卻成為我們提高國產食材標章比例重要的來源」。

至於未來如何再提高午餐食材三章一Q的使用呢?東莒國小試過跟南竿的食材供應商福祥企業社洽談,最後因為學校人數太少破局。也曾經嘗試跟西莒的敬恆國中小合作,但也因為雙方合作不易沒有成功。

學校午餐使用國產食材有其必要性與重要性。不僅讓學生可以藉由午餐更認識台灣在地的物產,也更合乎吃在地、食當季的永續發展精神。然而在衝刺達成率數字時,或許也該思考離島小校使用國產食材的困難。

酒香校園:東莒國小的釀老酒課程

除了坐下來討論學校午餐的食材與困難,主任也帶我們參觀校園,在食堂時我們發現一甕一甕的酒甕。耐不住好奇心的搔癢,我們指著問道:「這些酒甕要拿來做什麼啊?」

「老酒是馬祖很具代表性的傳統食物,因此學校會帶著中高年級的學生製作老酒」總務主任說道。為了讓學生更認識故鄉的傳統飲食,東莒國小規劃一系列的老酒課程,目前已經進入了第三年。學生親自體驗釀製老酒的每個環節,包含蒸煮糯米、攪拌入甕、過濾老酒、製成紅糟,最後再品嚐老酒美食。透過一系列的課程,讓學生更加了解家鄉的飲食文化。

釀製老酒的方法家家不同,老酒的多元性也展現在課程之中。不同於一般學科上對下的教學,老酒課程由每個小孩訪問家人的釀製方法。老酒的滋味極易受到環境的影響,神秘的老酒宇宙各自成派,舉凡和勻酒麴的辦法、攪拌的手法及頻率,每個家庭都有一套世代家傳的老酒秘笈。

「去年有一對兄弟一起參加,做出來的酒味道完全不一樣」主任分享去年的經驗,那對兄弟一個詢問外婆、一個詢問外公,結果成酒後味道與顏色完全不同。訪問家人的課程設計除了體現老酒釀製方法的多元,更重要是當家人也參與其中,對孩子來說學習就不單止於課堂,而是落實在生活之中。

校園的酒香撓著島民對傳統飲食的情感,飲食文化的課程成功串起學校與居民,成為東莒島上一年一度的大事「無論如何,馬祖的飲食是不會跟老酒和紅糟脫離的」總務主任結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