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日本全國學校給食甲子園|走過130年的日本學校午餐

 

文|陳儒瑋
 

一年一度的日本全國學校給食甲子園於今年12月8日至9日迎來第十三回大賽,從全國一千七百個隊伍中脫穎而出的十二支強隊將齊聚東京決一勝負,爭奪日本一的優勝榮耀。

去年十二月,我們以富邦文教基金會學校午餐22計畫團隊身分親至第十二回大賽現場採訪,深受激勵與感動;回到臺灣之後,我們一方面著手進行籌組大享食育協會成立工作,同時比照日本學校給食甲子園規則,於今年十月舉辦臺灣首屆全國學校午餐大賽,特別邀請日本學校給食甲子園創辦人馬場鍊成理事長來臺觀賽並擔任評審,同時與他達成十二月讓臺灣首屆冠軍隊伍前往東京觀摩的共識。

於是,這一次我們與奪下冠軍的新北市秀峰國小楊蕊萍營養師及朱鳳妹廚師來到東京,讓她們能直接感受現場緊張與專業的氣氛,同時期盼能成為推動臺日雙方第一線學校午餐工作人員交流的起點。


這次的參訪行程除了安排體驗學校給食甲子園大賽之外,也規劃拜訪影響學校午餐供應各環節的官方機構與民間行動組織。首站來到主掌日本學校午餐業務的最高行政機關—文部科學省,承蒙初等中等教育局健康教育.食育課的學校給食調查官齊藤るみ女士,以及21世紀構想研究會理事長馬場鍊成先生接待,帶著我們來到歷史資料館,一窺日本130年的學校給食歷史沿革。

齊藤調查官表示,日本學校給食源自1889年山形縣鶴岡市私立忠愛小學,主要為僧侶提供食物給貧困學童,最後演變為全國普及的學校給食形式。二戰後的1954年,日本官方針對學校午餐訂定《學校給食法》,奠定保障學童在校飲食的營養、衛生與安全的法律基礎;2004年(平成十六年),文部科學省推出營養教諭制度,讓營養教育正式成為學校課程的一環,而通過營養教諭考試的學校營養師們因此成為正式具有公務身分的教師,除了負責學校午餐業務之外,也需肩負教育之職。「我在平成十八年取得營養教諭資格,是山形縣的第一位通過的營養師,之後進入縣府工作,最後才進入霞關擔任學校給食調查官的業務。」齊藤女士說道。

展示牆上放著六個時期的學校午餐餐點模型,清楚地顯示出餐點的歷史演進過程。以主食來說,從日本第一份學校給食的飯糰、之後到了戰後美援時代的脫脂奶粉、麵包,來到近代則逐漸改為提供米飯。盛餐器具則從昭和早期的鋁製品、到了後期改成常見的美耐皿,最近也有學校使用強化瓷器或與當地工藝結合製作具有鄉土特色的陶製餐具。

齊藤調查官笑著說自己是吃的為昭和五十年代前半菜色,不過印象中她在五年級之前的主食都是麵包,不用筷子而是用湯匙用餐,直到升上五年級後吃到白飯,而餐具也演變成為前頭帶有叉子功能的湯匙。身為現場年紀最長的馬場先生,則回憶起昭和二十年代的學校午餐,常常是麵包夾納豆、喝脫脂奶粉,那時候也沒有所謂好不好吃,只要有東西能吃就非常幸福。

另外,設計成教室空間的展示室,每張桌上也分別放置不同時期的學校教育照片。其中也有學校給食的歷史影像,循環播放影片的中則描述幾位小朋友回到過去,開心地吃光光學校午餐。

結束參觀後,馬場先生帶著我們來到附近的新聞記者俱樂部,一面用餐一面分享本屆全國學校給食甲子園大賽的狀況。

他拿出大會手冊向我們說到,今年共有1701組隊伍參賽,比起往年都來得少,主要原因為今年改成網路報名,導致一些資深營養師報名意願降低。「不過電子化是必然的趨勢,對於以後分析菜色來說助益相當大。」他舉例說道,像這屆就能很快地透過關鍵字搜尋,發現隊伍中有將近百隊以咖哩飯為主食。日後也會陸續將前面十二屆的紙本資料全面數位化,藉此可以進行學校餐點演進或社會飲食文化變遷的分析研究。

不過他也提及,目前學校給食營養師和調理員日漸多採用派遣人員以節省成本,是目前大賽的隱憂。例如曾有學校進入決賽,但因為廚師為派遣人員,對於既沒有加班費、又可能會被說出鋒頭的比賽興趣缺缺,最後營養師找不到助手幫忙,只好棄賽。

另外,本屆大會手冊上也刊登了今年臺灣學校午餐大賽報導,對於未來是否會有臺日、甚至是亞洲學校午餐大賽,馬場先生表示樂觀其成。不過他認為每個國家擁有各自的飲食文化習慣,可能不是那麼容易的能分得出高下,但光僅是彼此能切磋交流本身就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當交流結束後一踏出新聞記者俱樂部,手機竟突然收不到訊號(後來才知道原來遇上電信公司softbank大當機事件,也算是奇妙的插曲),當時不知發生何事的我只好找個地方再繼續窩著,順便整理今天收集的文宣資訊。

看著薄薄的文部科學省展示館手冊認真地介紹日本學校給食歷史,心裡不禁想著,臺灣的教育主管單位,是否也能有相同的規劃呢?畢竟每天有170萬個小朋友吃著中午的這一餐,應該得好好瞭解曾經發生過的歷史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