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第一道曙光照耀著的孩子們─專訪東清國小校護雷喬安、廚師Somoken

文│王婉育、王章逸

圖│王章逸

時值寒假的一月底,蘭嶼島上呈現一股去年觀光熱潮後,居民步調緩慢悠閒的氛圍。雖然東北海風強勁的吹向岸上,東清部落的孩子們依舊體力充沛的在海堤旁嬉戲。東清部落是全台灣能看見第一道曙光的地方,睽違兩年半,我們終於又回到2018年《HI MAATAW蘭嶼你好》拍攝的主要所在地──東清國小,拜訪廚師Somoken與午餐秘書雷喬安,了解蘭嶼學校午餐的近況。

在紀實影像《HI MAATAW蘭嶼你好》中,可以看見東清國小廚師Somoken在廚房忙碌,為孩子們準備餐食的樣子,我們探訪的時間正值寒假,Somoken利用這三週的時間與家人相處,同時也在休息,不只Somoken,許多蘭嶼人利用非觀光旺季的時間,抽空到台灣辦事或各地遊玩,或在家享受原本蘭嶼悠閒慢活的步調。

而我們來到學校的涼台上,一邊吹著海風,一邊與Somoken聊著學校廚房與生活日常。

從卡拉OK到學校廚房 六年不輟的廚師生活

和許多蘭嶼的年輕人一樣,Somoken曾經到臺灣就學求職,在高雄念護校的她,因為經濟因素中斷了學業,就到台北工作。過了幾年,與在台北認識的先生一起回到蘭嶼後,經營卡啦OK店。卡拉OK是蘭嶼人的娛樂活動之一,走在部落間可以聽到居民們歡唱的歌聲,沿著公路也經常見到飲料攤旁簡單放幾個塑膠椅和投幣式點唱機,Somoken開了卡啦OK店同時也賣滷味,小孩出生後考量到需要比較安靜的環境,所以就選擇結束卡拉OK的生意。

2015年,Somoken看見家裡附近的小學招募廚師的消息,便來到東清國小應徵,可以貼補家用,同時考量到廚師的工時不長,下班後仍有時間照顧小孩。沒想到和開店做生意,或是平常在家煮飯是完全的兩回事。

一開始我連瓦斯都不會開。

回想起剛踏入學校廚房的往事,Somoken不禁笑了起來。當時應徵上了之後,沒想到造成前一任學校多年的廚師的不悅,而竟然就是自己的嬸嬸,顧及輩分及人情,就不好意思再向嬸嬸請教。轉眼間已經六年,Somoken從蘭嶼學校的廚房生手,化身成為島上最資深的學校廚師。

圖說:Somoken在學校廚房工作的情形。(資料來源:《HI MAATAW蘭嶼你好》完整版正片)

東清國小的營養與供餐的守護者

資深廚師Somoken與甫上任一年半校護雷喬安,成為了學童營養與供餐守護者。尤其是在氣候不佳、交通不便的蘭嶼,更是得注意孩子們營養與飲食。

蘭嶼學校的午餐是由位於台東縣的龍港(松揚)餐飲有限公司的內部營養師開立菜單後,供應食材來到蘭嶼。學校護理師雷喬安除了照顧學生在校時的身體健康外,還得負責學校午餐的行政事務。而龍港(松揚)餐飲有限公司過去每學期會派遣一位營養師來到蘭嶼進行營養教育,但上學期由於船班和學校的時間無法配合,於是雷校護就緊急代打上陣,簡單教小朋友如何掌握攝取食物的份量。除了飲食調整外,喬安校護平常也會開設運動班,帶著小朋友利用課餘時間運動,就是希望蘭嶼的孩子能夠健康成長。

另外,2020年12月,因天氣不穩定,導致蘭嶼斷航足足在斷航近十天,食材無法正常運輸到島上的那幾天,雷校護頻頻說著前陣子Somoken「超前部署」讓東清國小免於斷糧危機的事。由於Somoken根據過往的經驗,認知冬天船運經常因為東北季風的影響而停航,於是在天氣相對較為穩定的幾天,會採用預備金請校護向食材供應廠商購買較易保存的糧食。

以前的備糧都是麵條 

為了擺脫停航或是大風雨的狀況就吃大鍋麵應急的窘境,平時Somoken便會留意備糧的品質和保存期限,例如雞蛋、洋蔥、高麗菜等較為耐放的食材,或是冷凍肉類,而備糧在平時也能補救運輸食材的耗損,最後不得已才會使出殺手鐧:三色豆與玉米罐頭。除了預備糧食外,Somoken的廚藝更是頗受好評,問及小朋友最喜歡的菜色是什麼呢?Somoken想一想便說:「小朋友泡菜肉片最喜歡吃,通常都喜歡肉類而且有湯汁的,炸的也很受歡迎。」

備製大量餐點與掌握小朋友喜好看似游刃有餘的他,仍然認為這項工作充滿挑戰,例如前文提及的,學校午餐食材因為運輸時程拉長狀況時常不佳、就得留意備用是否足夠,甚至瓦斯或設備出現不足時,得想方設法及時「變出」學校午餐,這些海島獨有的狀況讓Somoken始終無法輕鬆。

圖說:剛從開元港碼頭運上岸,用噴漆或標籤標示使用者的瓦斯桶。

回顧這六年的點點滴滴,問起Somoken未來如何規劃,他笑著說:

我們最近好忙,房子快要蓋好了!很期待住進新的房子。

讓人不禁想起在《蘭嶼你好》片尾,Somoken說出希望能蓋一棟房子的願望,現在一家人暫時住在貨櫃屋中,今年面海的透天厝就將完工,Somoken的願望終於能夠實現。

聊著聊著也過了中午時間,走下涼台,我們祝福Somoken的新家落成,並約定下次回蘭嶼,再見。